天使的童话
一
小恩最喜欢的花是三色堇，她说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：【三色堇，印有天使容颜。
传说三色堇上的棕色图案，是天使来到人间的时候，亲吻了它三次而留下的。
所以，每一个见到三色堇的人，都会有幸福的结局。】
我无语，摸摸她的头发，心说真是个对童话深信不疑的痴孩子啊。
我只知道三色堇的话语代表思念，然而关于花语方面的说法我向来只当是浪漫主义者的小情调。
二
课间，来到学校的天台看蓝天白云是我最大的乐趣。
后背突然被人猛地拍了一下，接着响起一阵又尖又细的大嗓门：“小夏！亲爱的！原来你在这里呀！”
转过头，正对上绿子那张咧嘴大笑的柿饼脸。我松了口气，继而又朝她大叫：“刚才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你知不知道，你这个疯子！”
绿子不仅没生气，还笑嘻嘻的说：“想不到乖乖女也有疯狂的一面哟。”
我不理她，继续仰望天空。
“又在看天空了？”，绿子站在我旁边，双手托腮碎碎念道：“小夏，我真搞不懂你怎么那么喜欢天空，天空有什么好看的？不就几朵云而已嘛。我看一会儿脖子就酸了，眼都累了……”
唉，大大咧咧的绿子又怎会懂得观赏蓝天白云的乐趣呢？
似水洗过的天空蓝，一大片雪白作修饰，每每望一眼这幅空灵的天然画卷，身心都能获得极大的休憩。
不过这些就是跟绿子说了，她也体会不到。
就像我怎么也不明白绿子怎能做到整天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样。
“小夏！你看那朵云，很像天使的翅膀耶！”顺着绿子手指的方向，果真在左偏东位置看到一朵疑似羽翼的云。
“对不起哦，小夏。”一向没心没肺的绿子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。
“啊？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刚才不该跟你说天使的翅膀……”
我还不明白她在说什么，但很快我醒悟过来了，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，不过我还是勉强笑笑：“呵呵，没事，不就是云嘛。”
绿子却反常地沉默了，我也没说话。
这时上课铃响了。
俩人默默地走回教室。
三
晚上。
做完了所有的作业后，我从抽屉拿出一叠四方形的白纸，开始折千纸鹤。刚折到一半，妈妈突然闯进来了。
“小夏，这么晚了还不睡呀，明天还要上学呢。”
我忙放下手中的活，随口漫应道:“嗯嗯嗯嗯，妈妈你先去睡吧。”
“在干什么呢？神神秘秘的不让妈知道。”妈妈注意到我手下的东西。
“没干什么，瞎玩呢。”我还是用手紧紧掩着或许被压得有点走样了的纸鹤。
妈妈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对我说：“不知小恩在天上过得怎样……”
我脱口而出：“一定是过得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啦。”
妈轻轻叹了口气,说：“希望是这样吧。”
为什么要用那么无奈的语气说着“希望是这样吧”这样保守的话呢？相信小恩在天堂是个快乐的小天使不是能让大家心里更好过点么？
妈接着又说：“周末我们去看看小恩吧。”
我急急开口道：“妈，不如我们下个月再去看小恩吧。”不知为何，我挺怕妈妈接下来会问我为什么。
还好，妈妈只是淡淡的说：“也好，下个月是暑假了，时间比较多。”随后她还不忘再次催我：“睡吧睡吧。”说着她走出了我房间。
我将刚才折好的几只千纸鹤放进抽屉里——还有很多分别放在另外两个抽屉里。
今天是第404只了！只要每天抽空折20只千纸鹤，估计到下个月就满一千只了！我满怀信心的想。
据说折到一千只千纸鹤就能实现一个愿望。于是我每天不停地折一只又一只千纸鹤。
我希望在某一天，小恩会出现在我面前，用轻快的语调跟我描述天堂——哪怕只能在梦里。
小恩去世的那天晚上，我梦见了一身天使装束的小恩朝我微笑。
可是后来，小恩没有再出现过我梦里。
直到时针与分针一齐指到十二，我才慢吞吞的去刷牙、洗脸，之后回到房间里关了灯，抓起枕头旁边的MP5，塞上耳塞。
听的还是那首班得瑞的《日光海岸》。
每次触碰到关于小恩的心事我都会点开这首纯音乐来循环播放。
——对不起哦，小夏。
——我不该跟你说天使的翅膀……
绿子的那两句话突然回响在我耳边。
我和绿子虽然还是互相嬉笑打闹的死党，但俩人之间已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隔阂。
我很清楚，这道隔阂就是小恩。
小恩是我的妹妹，确切的说，是妈妈收养的妹妹。妈妈说，那天她刚打开门准备出去买菜，竟发现地上躺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，小婴儿被她抱起时竟停止了哭闹，“咯咯”的笑了起来。
这个场面让我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描述的一个场景——那个女孩降临的那天夜里天上的星星在唱歌。
而妈妈发现小恩的那一天，天上下起了小小的雪——但与其说那是雪花，轻盈地还不如说是飘落的白羽更贴切。
那时我大概是两三岁左右，见多了个妹妹，兴奋程度不亚于得到一个洋娃娃。
爸爸妈妈给妹妹取名叫南宫恩，小名小恩。我的名字叫南宫夏。
小恩从小就体弱多病，几乎每年都会生一场大病，每月都会发一两次烧。
十二岁那年，小恩被查出患上了白血病。
白血病白血病白血病……这个可怕的字眼反复在我脑海中作响。
我无法相信绝症有一天会降临在一个与我朝夕相处的亲人身上，我不相信，也不肯相信，直到小恩离去的那一刻，我还在认为她是熟睡了……
死党们对于小恩的事都讳莫如深，她们总是竭力回避着与天使、天堂、翅膀有关的字眼。我明白她们是不让我伤心，但她们不知道，她们越是回避，我就越想小恩，越会勾起我的伤心事。而我们之间也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一道隔阂——尽管这道隔阂很薄很薄。
滴答——滴答——
秒针不知疲倦的走了一圈又一圈。夜已很深了，而我还睁着眼睛想心事。
四
昨晚一夜都没睡好。
刚上第一节课眼皮就开始打架了，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。我祈求老天到第二节课会下雨——因为第二节课是体育——这样我就能小睡一下了。
大概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心声，第二节课铃声刚响，窗外竟刷刷的下起了大雨。
体育是上不成了，体育老师让我们在教室里自习。
我如释重负的趴在桌子上。正睡得香甜，旁边有人用力地摇我，推我，拽我，直到我被弄醒。
猛一睁开眼，见是绿子，气得伸手给她一拳，却被她躲开了。
我坐直身子，不耐烦的咕哝：“干嘛啊？真是，不让人家好好睡个觉……”
绿子不接我的话，她自顾自地左手摆成枪，右手伸出四根手指，然后左手又换成四根手指，右手换成枪……如此重复变换着，口中还念念有词：“一把枪打死四个人，一把枪打死四个人，一把枪打死四个人……”
她也真够无聊的。
绿子停下来问我：“你会吗？”
这有何难？
“一把枪打死四个人，一把枪打死四个人……”我学着绿子那样重复了几次，绿子却说我速度太慢了，“应该这样，看，一把枪打死四个人……”
坐我后面的喻草大声说：“绿子，你在做什么？”
喻草人很傲气，班上她谁都不理，却跟绿子很谈得来。
绿子立马撇下我，凑到喻草桌前比划道：“像这样，一把枪打死四个人……你会不会？”
喻草叫起来：“死绿子，你反应怎么会这么快？！”
不知是否我出现了幻觉，我看到窗外有一双透明的、宽大的羽翼……
那也是一个阴雨天，俩人都没带伞，只好到一家屋檐下避雨。望着外面密集的雨幕，正愁这场雨何时才停，这时小恩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：“姐姐，有一位天使要为我们遮雨，我们不用在这里避雨了。”
“天使？什么天使？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天使浑身都是透明的，一般人是看不到她的，姐姐你也看不到。我能看到，因为你说我也是小天使。”虽不是在暗夜里，但我惊异的看到，小恩的双眼在闪闪发亮，跟那本书中那个女孩的眼睛一样灿烂夺目。“她的翅膀也是透明的，而且还很长很长，很大很大。”
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。
小恩有些急了：“真的呀，姐姐！天使的翅膀真的很长很长，很大很大，虽然是透明的，但雨是淋不到我们的。天使说了，如果我们再不过去她就走了，她还有很多事要做。姐姐我要是骗你，我就把我所有的星星贴纸都送给你，行吗?”
我支支吾吾地终于开了口：“好……好吧……”
“耶——”小恩拽着我的手冲进雨幕里。
于是意料之中的，一路上我们被淋成了惨兮兮的落汤鸡。
当我们浑身湿透地回到家，自然是挨了妈妈的好一顿痛批，可是小恩却兴奋的双眼发亮，像是蕴藏着大量星光，她说妈妈，刚刚有位天使姐姐在用她的羽翼送我们回家呢。
面对着这般烂漫无邪的笑容，纵使有百般火气妈妈也数落不下去了，她一边用浴巾裹着小恩给她擦头发一边无奈地说道：“有小天使护送你们怎么还会淋得那么湿啊。”
“嗯，可能是天使姐姐的羽翼不够大吧？”小恩歪着头露出思考的神色，而后很认真地得出了她的结论。
……
我揉揉眼，再次望向窗外——一个胖胖的家伙挡住了我的视线。
我很不客气地用力把她推向一边：“去去去，别挡我！”
雨还在下个不停，却没有那双羽翼的影子。
真的是我看花了眼？我不甘心。
刚才它是那么逼真地映在我的眼前，以至于我以为是小恩来看我了。
我笑自己异想天开。
“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呢？外面既没银子又没帅哥。”绿子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。思绪瞬间被打断。
“你不是去跟喻大小姐厮混了吗，怎么又跑我这里了？”我还她一拳，这回她可没躲开。
“想你了呗，darling！”绿子啵的亲了我一口，引得我恐怖的大叫，立马跳起来追打她。
五
周末，妈妈照例又来打扫我房间。
妈妈总嫌我房间收拾得不够整洁，所以连打扫我房间这活儿她也包下来了。看到妈妈这么辛苦，我心里很不好过，但每次上前要求帮忙都会被她轰出去，还警告我不要来捣乱。
我妈有点洁癖，一旦家里的哪处脏点或乱点就被她视为眼中钉，不及时除掉是一整天都不舒服的。
我放下手中正折到一半的千纸鹤，乖乖地退到客厅，打开冰箱打出一支雪糕，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上看报纸。
“小夏！这东西你要不要？”准是妈妈又淘到我的哪件失踪已久的宝贝了，我赶紧冲进去。
妈妈举着一个装满羽毛的玻璃瓶问我：“还要不要的？”
“要！”我激动的一把接过，“谢谢妈妈！”我用纸巾擦去沾在瓶身上的灰尘，紧紧地攥在手里，满心失而复得的喜悦。
或许七八岁是“迷信”童话的年龄段吧。我常对小恩讲她是住在天上的小天使：
“你在天上是个快乐的小天使——当然，你在人间是个快乐的小女孩。你常跟小鸟赛跑，跟白云捉迷藏。有一次，你去给人间送福音时……”
“姐姐，福音是什么？”小恩打断道。
“福音，就是天使给人间送去的爱心。你去给人间送爱心时，突然刮起大风，风太大了，你被吹到这里时，翅膀上的羽毛都被吹散了。从此，你就是人间的小女孩啦！”
天真的小恩从此相信了她就是天使。
我还告诉她，只要集齐了1000根白的一尘不染的羽毛，落入人间的天使就能重返天国。
小恩临终那天，她歪着头问我：“姐姐，我是不是要变成小天使飞去天堂了？”
为了不让小恩在悲伤的气氛中离开，我强压悲伤，用快乐的语调描诉：“是的，你的头上将又出现绚丽的光环，你的背上将又长出小翅膀，你又可以和小鸟赛跑，跟白云捉迷藏了”。
“哦！”小恩的眼里突然闪现出奇异的光彩。“姐姐，我留了份礼物给你。”
“是什么呢？”我很好奇。
“现在保密，礼物在我房间里，等你回家了就知道了。”
我扑上去挠小恩胳肢窝：“坏蛋，不许保密！说说说！”
小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过了一会儿，小恩的声音变得轻轻的：“姐姐，我累了，我想睡觉。”
我停止挠她痒痒，为她盖好被子：“那睡吧。”
“姐姐，你再讲天使的故事给我听好不好？”小恩的声音越来越轻。
我轻声讲述道：“每一位天使都是上帝的宠儿，她们乐观、善良、乐于助人，她们常去人间给人们送福音。一天，一位小天使……”
小恩入迷地听着，慢慢的合上眼。
小恩就这样安静的去了天国，她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。
爸妈要忙着料理小恩的后事，叫我先回家。
打开家门，一缕阳光投到沙发上。从未有过的静谧。
但给我一种压抑到胸闷的感觉。
我走进小恩的房间，在书桌上看到一个比拳头高一点的玻璃瓶，里面装满了白的一尘不染的羽毛。
我惊愕地瞪大眼。
瓶底下还压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，一一展开，上面有小恩工整稚嫩的字迹：
姐姐，你一定很惊讶我怎么会集齐了1000根白色的羽毛吧？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呢。在听你说“集齐了1000根雪白的羽毛，落入人间的天使就能重返天国”后，第二天在放学的路上突然看到一片羽毛从天而降。我断定出这片羽毛不同寻常，因为它比雪还白，而且样子很像天使翅膀上的羽毛。后来每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，都能拾到这种从天而降的羽毛。
在拾到第一千根羽毛的晚上，我到了一位天使姐姐，她说：“恭喜你，小恩！你很快就能回到天上了，我真为你高兴！大家都很想你，期待着能快点见到你呢。”
也就是说，我会变成天使飞到天上了？姐姐你真神奇！
姐姐，这瓶羽毛是我留给你的礼物，你喜欢吗？唉，姐姐，我真的好舍不得你，还有爸爸妈妈。我回到天国以后，你们都要好好的，不要伤心，不要难过。我在天国也会好好的，有时间我还会回来看看你们的。
最后，姐姐你要记得每天笑口常开哦。
小恩
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涌出，大半张纸条被打湿。我闭上眼，回忆着与小恩一齐走过的点点滴滴。
六
暑假到了，我的纸鹤也在计划内折完了。
全家一同来到郊区的一座青山上。这里绿树环合，四周点缀着许多各色的小野花小蘑菇，跟童话里的森林一样可爱。
小恩的墓地就在这里——这是她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。
“小恩，爸爸妈妈来看你了，还给你带了泰迪熊……”爸妈半蹲着边把袋子里的熊公仔放在墓碑前边絮叨地问候着。
我一言不发的捧着玻璃瓶装的千纸鹤，内心却有非常强烈的预感。
我几乎屏住呼吸，紧张而又兴奋地等着奇迹的发生。
“姐姐。”一个久违了的、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，我下意识的转过身，因过于激动变的口吃起来：“小……小……小恩！”
此时的小恩头顶银光闪闪的光环，一袭纯白长裙，加上一对雪白的翅膀，俨然一副圣洁小天使的模样。
“姐姐，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结巴了？”小恩歪着头笑着看我。
我差点跳起来：“什么叫‘才两天不见’啊？分明是两年不见了好不好?”
“哦，那一定是天上的时间过得比地上的慢。”小恩的一根手指抵在下巴上，连思考的样子都这么可爱。
看着小恩还是跟两年前一样，一点变化都没有，我不禁纳闷：“小恩，你怎么一点个子也不长啊？是不是……”我小心地说出这句欠扁的话，“是不是不会再长高了啊？”
“都说天上的时间过得比较慢嘛！”小恩有点气咻咻地，“所以天使们都长得很慢，姐姐，我将来长的一定会比你高的！”
我饶有兴致地问：“会比我高多少呢?”
“3厘米就够了。”小恩挺知足。
我拉着小恩在一块地方坐下。
我问她：“在天上过得怎样？”
“天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，而且那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非常好，我过得很开心。”
小恩说她在天上很开心，我也就满足了。
“不过。”小恩接着说，“我最挂念的，还是你和爸爸妈妈。姐姐你知道吗？在刚去到天国的那晚，我想你们想得很厉害，哭了。”
“巧啊！”我没心没肺地拍手叫道，“也是在那天晚上，我梦到你了！”
“梦到我干嘛呢？”小恩有所期待地看着我。
“在朝我微笑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：“记不起来了。”
“姐姐你好健忘哎！”小恩笑着推了我一下。
我故作老气横秋的：“没办法，年纪大了，脑子也越来越不好使了。”
“才怪！”小恩白了我一眼。
小恩突然站起身：“姐姐，我该走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我也站起身，顺便拍掉沾在裤子后面的几根草。
小恩的眼皮垂了下来，情绪有些低落：“天使长规定了，每一位天使留在人间不得超过十五分钟。
我拉着小恩的手，虽有万分不舍，可还是故作轻松的说：“没事，哪天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的，到时候你要准时下来迎接我哦。”
“嗯！”小恩使劲点头，“我会的。”
我把那瓶千纸鹤递给小恩，小恩的眼睛唰的一亮：“千纸鹤，我最喜欢了！”她轻轻抚着玻璃瓶，抬起头欢快的对我说，“姐姐，谢谢你！”
小恩背上的双翅扇了扇，缓缓离开了地面，她回过头冲我挥挥手，然后越飞越高，直至飞入云层消失不见。
“小夏，你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？回家了。”妈妈过来叫醒我。
我一惊，手里还握着那瓶千纸鹤，旁边的那片草丝毫没有被人坐过的痕迹。
仿佛小恩根本就没出现过。
临走前，我惊异地发现小恩的墓地周围开了一大片三色堇，风吹过，轻轻摇摆。
这时我想起了三色堇的话语：思念。
一定是我太想小恩了，以致出现了那场幻觉吧。
我摘下几朵三色堇，连同手中那罐千纸鹤一齐放在小恩墓碑前，摸着照片上的女孩，心说小恩，我们都很想念你，你在天国过的真的开心吗？如果不开心就下来找姐姐、爸爸和妈妈呀。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宝贝。
PS：脑洞一来，又诈尸了……某天夜里想起了初中时看过的一本小说，于是就冒出了这脑洞，它是如此的来势汹汹，以致不得不暂且放下手头的事把它揪出来。至于写了些啥我懒得去想了，我只是惊异于这把年纪的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去捣鼓“少女情怀总是诗”的玩意儿摊手ㄟ( ▔, ▔ )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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